第四十八章 回家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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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四十八章回家
比她年紀還大上幾歲的破尼桑在高速路上憋屈地吐著煙，路邊的風景從最初的城間高樓逐漸轉切到山川溝壑、林野田間……最後風塵仆仆地撲進許久未見的小城的懷抱。
福陽距離江海大概有三百多公裏，處在江海市的南面，因毗鄰福山山脈而得名福陽。福陽縣城就坐落在山脈尾部的一處小窩窩裏，縣城不大，街道兩邊都是門面房，走在路上街頭巷尾基本都能遇到熟人。
喬嬌嬌呼吸著家鄉熟悉的空氣，聽著街道上人們擦肩而過熟悉的口音，溫暖感油然而生。
喬志強和袁美麗早早就守在小區的門口等著了，喬堅堅的破尼桑剛一停穩，兩口子就擁了上去。
“哎喲，快讓媽看看，這都多久沒見了，我家大姑娘胖了沒有啊。”
袁美麗嬉笑著迎了上來拉著她的手轉圈，喬志強則站在車尾後，等著喬堅堅打開後備箱搬行李。
“好著呢，媽，吃得香睡得飽，不用擔心。”
“老喬，你快看！咱姑娘臉都瘦脫相了，這是吃了多少苦啊。”袁美麗捧著她的臉心疼地說，“要我說啊，你早點回來得了，偏要留在江海做什麽，有爸媽在，你在家不就是享清福嘛。”
喬志強從喬堅堅手裏接過行李箱，“你媽說的沒錯，你那工作有了上頓沒下頓的，還不如回來考個編制，姑娘家的待在父母身邊多好。”
知道兩口子開了話茬就要嘮叨個沒完，喬嬌嬌立馬打岔道，“你們就不說說我哥，他也是非要待在江海不回來啊。”
“關我什麽事？”喬堅堅橫了她一眼，拎起背包就往前走。
“你哥不一樣，他是男孩子，男孩子就要出去闖蕩，成家立業。”
瞧瞧，又是這副說辭。喬嬌嬌真是聽到就頭皮發麻，這都什麽年代了，還信奉著男孩就應該離家闖出一番天地，而女孩子就要乖乖在家承歡膝下。
女孩子怎麽了，誰規定她女孩子就不能有夢想，不能有自己的追求了。
晚飯時，袁美麗做了她最愛吃的蒜蓉蒸蝦，還有芋頭排骨、紅燒茄盒……都是她喜歡的，不禁喜上眉梢。
相反喬堅堅卻在一旁耷拉個臉，“媽，怎麽全是她愛吃的，一樣我喜歡吃的都沒有，你偏心。”
袁美麗不搭理他，只是斜他一眼。
席間，喬志強朝袁美麗努努嘴，喬美麗朝喬志強瞇瞇眼，兩個人你來我往，跟打摩斯密碼似的。
喬嬌嬌完全沒有察覺，吃得津津有味，滿嘴流油。
倒是喬堅堅若有所思地說，“爸媽，你倆擠眉弄眼的幹嘛呢？”
喬志強清了清嗓門，“那個……你媽她有話要說。”
“老喬，你！”袁美麗瞪了他一眼。
“媽，有什麽話直說就好。”喬嬌嬌擡起埋在美食中的臉。
“沒什麽，媽就是想問問，你有男朋友了沒有……”袁美麗夾起一塊排骨放進她碗裏，慈愛地笑著說。
喬堅堅當即撂下筷子，一手托著頭看著她，完全就是一副看好戲的樣子，。
“不是，你們幹嘛……審犯人呢？還讓不讓人吃飯了。”喬嬌嬌沒好氣地說。
“你也不小了，轉眼就要二十五了，要抓緊點。”袁志強佯裝嚴肅。
“我哥快三十了呢，你們怎麽不催他。”
“他不一樣，他是男孩子……”
“打住！”又是這套……
“快跟媽說說，到底有沒有啊？別不好意思。”
“沒有……”她翻起一個白眼。
“那正好……”
“好什麽……”
“你二姨單位上的程主任家的兒子，年紀和你差不多，也在江海上班，好像聽說還是家大公司。叫什麽來著？老喬，我給忘了……”袁美麗扶額思考著。
“好像叫千什麽來著，我一下也想不起來了……說是幹銷售的，小夥子能力強業績不錯，一個月能有個兩三萬，還是銷冠來著，說是夠順利的話，年底就能升部門小組長，工資還能漲漲。”
千什麽？江海的大公司裏，千字開頭的她只知道千暉。千暉是搞旅游開發的，整個銷售部門用來幹嘛？總不至於是用來賣景點紀念卡的吧，想到這她忍不住發笑。
那人……難道還賣紀念卡嘛，哈哈哈哈。
“你笑什麽，跟你說正經事呢？”喬志強橫著眉說，“你要是沒什麽意見，過幾天中秋節等那小夥子回來，到時候你們見個面，要合適的話留個聯系方式，年輕人之間要多聯絡……”
“是啊，程主任家也算知根知底，你和小程處對象，我們也放心。”袁美麗輕輕拍了拍她的肩膀。
“哈哈哈哈哈……”她發誓，這回絕對不是她在笑。
喬堅堅差點沒滾到地上，捂著肚子直不起腰來，“爸媽，你們就別跟著瞎操心了。”
“你這孩子，這怎麽能叫瞎操心呢。”
“你們不知道，嬌嬌她有喜歡的人了，你們說的那個連見都不用見，她指定瞧不上。”喬堅堅夾起一塊大蝦仁塞進嘴裏。
“什麽，你有相中的人了？怎麽都不跟爸媽說說。”袁美麗一臉著急忙慌的樣。
“沒有，你們別聽他瞎說。”喬嬌嬌擰著眉，又把臉埋進飯碗
“我怎麽就瞎說了。”喬堅堅放下碗筷，一本正經，“爸媽，這事真就得問我。”
“我啊，親耳聽到她那個制片人說的，不可能有假……”
“都說什麽了？”袁美麗趕忙給喬堅堅的碗裏又填上一塊大蝦仁，“快跟媽講講。”
“咱們家嬌嬌啊，眼光高著呢……人瞄上的是誰啊，成心娛樂的總裁！開玩笑，那可是娛樂圈裏最大的明星制造工廠，手底下管著多少明星大腕，影帝影後。”
“是嗎？可是咱們嬌嬌怎麽會認識那麽厲害的人啊？”袁美麗問。
“我查過了，網上說成心的許總也是江海大學畢業的，跟嬌嬌好像是校友，是吧？”喬堅堅沖她聳聳眉，“說不定早在大學的時候，兩人就搭上了……只是咱們後知後覺，被蒙在鼓裏而已。”
“嬌嬌，你哥說的是真的嗎？”
“不是！他瞎編的！”喬嬌嬌冷眼一掃，“喬堅堅，你這麽厲害怎麽不去當編劇。”
“她不好意思呢。”喬堅堅反唇譏笑，“要不我說還是咱們嬌嬌嫩了呢，她表白被拒了。”
“啊！什麽！”喬志強和袁美麗異口同聲驚叫。
“怪她自己道行不夠，從大學到現在這都多少年了，連個男人都搞不定。”喬堅堅連聲嘖嘖搖頭，“沒指望了，看樣子是要孤獨終老，在家當個老姑婆了。”
聽到這話，還能得了。
袁美麗立馬臉色一沈，言辭懇切地說，“嬌嬌，聽媽一句，既然那個什麽許總這麽沒眼光，咱們也別一個樹上吊死，這世上少了誰地球都是一樣轉。結婚過日子，要找踏實靠譜的男人，像你爸這樣的，能給妻兒一個安穩的生活。有錢有勢的男人，咱們指望不上。”
“嬌嬌，咱們就是普通家庭，普通家庭有普通家庭的活法。”喬志強沈聲說，“爸爸不希望你找個多有錢的人家，說實話門不當戶不對，你也過得累。這過日子啊也不光是有錢就行，太覆雜的門第太富貴的家室，咱們高攀不起，爸媽是不想你活得太累……”
高攀不起……
喬志強的一番話，聽進去了多少她自己也不清楚，只有那四個字久久飄蕩在腦中揮散不去，高攀不起……
以許鑒淩的家室她都高攀不起，那人呢……還用說嗎？
那人是江海的金貴，是人尖，是人中龍鳳。怎麽是她一個小透明能夠攀附上的。
眼下就連何沐的身份她都不知道還能保多久，何況是那人的另一半……何家的兒媳婦。她怎麽敢，連想都不要想，想都是一種罪過。
以那人的權勢，那人的地位……一時對她有點興趣，逗弄著玩玩而已。等什麽時候沒了意思，散了趣味，便隨手打發了，她又能怎麽辦。
強忍下發酸的胸口，故作輕松地說，“爸媽，我聽你們的，那個男孩我去見見。”
喬堅堅幾不可聞的輕舒一口氣，一手拍了拍她的肩膀。
閑來無事，喬嬌嬌把房間裏高中時代遺留的陳舊老物件都翻出來整理整理，沒用的讓喬堅堅拖去了廢品回收站，有用的收拾收拾妥當保管起來。
她在書堆裏找到了那本早就被翻爛了封皮的《晴空與海》，隨著窗口投射而進的午後陽光，津津有味的翻閱起來。
“獻給我曾經錯失的那些歲月，獻給海邊的暮色和霞光，獻給一個人，一個名字，或是一個代號……”
書的第一頁，寫著這樣的一句話。
這本書她翻了無數次，卻始終體會不到這句話的含義。
《晴空與海》的作者是微明，幾乎是找遍了所有的搜索引擎，都沒有翻出一點關於他本人的真實信息，想去翻閱他的其他作品，才發現他的作品也僅有這一部，除此之外，再無其他。
喬嬌嬌入行後，托了好幾個出版社的熟人去問，想方設法的打聽。所有人都告訴她，這個人憑空出現又憑空消失，令人捉摸不透，無從知曉。
合上書，仔細地拍了拍上面的灰，又把書放在枕頭下，想等晚上睡前再來重看。
收拾了沒一會，就聽到喬堅堅在樓下喊她幫忙，便急沖沖的下了樓去。
待在家裏的日子好不快活，每天吃了睡睡了吃，有靈感了就打開電腦敲上幾頁字，沒靈感了就陪著爸媽在樓下的小區裏散步。
領居家的馬叔叔已經當了爺爺，小孫子才兩三歲，路都走不穩，扶著凳子咿咿呀呀地想同她講話，有時候也會拿上兩塊糖逗逗他，拿到糖後小毛頭會吧唧一下她臉上親一口，糊得她滿臉口水，然後咯咯發笑。
小縣城裏的環境就是這樣，鄰裏之間總著一股似親人般的情誼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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比她年紀還大上幾歲的破尼桑在高速路上憋屈地吐著煙，路邊的風景從最初的城間高樓逐漸轉切到山川溝壑、林野田間……最後風塵仆仆地撲進許久未見的小城的懷抱。
福陽距離江海大概有三百多公裏，處在江海市的南面，因毗鄰福山山脈而得名福陽。福陽縣城就坐落在山脈尾部的一處小窩窩裏，縣城不大，街道兩邊都是門面房，走在路上街頭巷尾基本都能遇到熟人。
喬嬌嬌呼吸著家鄉熟悉的空氣，聽著街道上人們擦肩而過熟悉的口音，溫暖感油然而生。
喬志強和袁美麗早早就守在小區的門口等著了，喬堅堅的破尼桑剛一停穩，兩口子就擁了上去。
“哎喲，快讓媽看看，這都多久沒見了，我家大姑娘胖了沒有啊。”
袁美麗嬉笑著迎了上來拉著她的手轉圈，喬志強則站在車尾後，等著喬堅堅打開後備箱搬行李。
“好著呢，媽，吃得香睡得飽，不用擔心。”
“老喬，你快看！咱姑娘臉都瘦脫相了，這是吃了多少苦啊。”袁美麗捧著她的臉心疼地說，“要我說啊，你早點回來得了，偏要留在江海做什麽，有爸媽在，你在家不就是享清福嘛。”
喬志強從喬堅堅手裏接過行李箱，“你媽說的沒錯，你那工作有了上頓沒下頓的，還不如回來考個編制，姑娘家的待在父母身邊多好。”
知道兩口子開了話茬就要嘮叨個沒完，喬嬌嬌立馬打岔道，“你們就不說說我哥，他也是非要待在江海不回來啊。”
“關我什麽事？”喬堅堅橫了她一眼，拎起背包就往前走。
“你哥不一樣，他是男孩子，男孩子就要出去闖蕩，成家立業。”
瞧瞧，又是這副說辭。喬嬌嬌真是聽到就頭皮發麻，這都什麽年代了，還信奉著男孩就應該離家闖出一番天地，而女孩子就要乖乖在家承歡膝下。
女孩子怎麽了，誰規定她女孩子就不能有夢想，不能有自己的追求了。
晚飯時，袁美麗做了她最愛吃的蒜蓉蒸蝦，還有芋頭排骨、紅燒茄盒……都是她喜歡的，不禁喜上眉梢。
相反喬堅堅卻在一旁耷拉個臉，“媽，怎麽全是她愛吃的，一樣我喜歡吃的都沒有，你偏心。”
袁美麗不搭理他，只是斜他一眼。
席間，喬志強朝袁美麗努努嘴，喬美麗朝喬志強瞇瞇眼，兩個人你來我往，跟打摩斯密碼似的。
喬嬌嬌完全沒有察覺，吃得津津有味，滿嘴流油。
倒是喬堅堅若有所思地說，“爸媽，你倆擠眉弄眼的幹嘛呢？”
喬志強清了清嗓門，“那個……你媽她有話要說。”
“老喬，你！”袁美麗瞪了他一眼。
“媽，有什麽話直說就好。”喬嬌嬌擡起埋在美食中的臉。
“沒什麽，媽就是想問問，你有男朋友了沒有……”袁美麗夾起一塊排骨放進她碗裏，慈愛地笑著說。
喬堅堅當即撂下筷子，一手托著頭看著她，完全就是一副看好戲的樣子，。
“不是，你們幹嘛……審犯人呢？還讓不讓人吃飯了。”喬嬌嬌沒好氣地說。
“你也不小了，轉眼就要二十五了，要抓緊點。”袁志強佯裝嚴肅。
“我哥快三十了呢，你們怎麽不催他。”
“他不一樣，他是男孩子……”
“打住！”又是這套……
“快跟媽說說，到底有沒有啊？別不好意思。”
“沒有……”她翻起一個白眼。
“那正好……”
“好什麽……”
“你二姨單位上的程主任家的兒子，年紀和你差不多，也在江海上班，好像聽說還是家大公司。叫什麽來著？老喬，我給忘了……”袁美麗扶額思考著。
“好像叫千什麽來著，我一下也想不起來了……說是幹銷售的，小夥子能力強業績不錯，一個月能有個兩三萬，還是銷冠來著，說是夠順利的話，年底就能升部門小組長，工資還能漲漲。”
千什麽？江海的大公司裏，千字開頭的她只知道千暉。千暉是搞旅游開發的，整個銷售部門用來幹嘛？總不至於是用來賣景點紀念卡的吧，想到這她忍不住發笑。
那人……難道還賣紀念卡嘛，哈哈哈哈。
“你笑什麽，跟你說正經事呢？”喬志強橫著眉說，“你要是沒什麽意見，過幾天中秋節等那小夥子回來，到時候你們見個面，要合適的話留個聯系方式，年輕人之間要多聯絡……”
“是啊，程主任家也算知根知底，你和小程處對象，我們也放心。”袁美麗輕輕拍了拍她的肩膀。
“哈哈哈哈哈……”她發誓，這回絕對不是她在笑。
喬堅堅差點沒滾到地上，捂著肚子直不起腰來，“爸媽，你們就別跟著瞎操心了。”
“你這孩子，這怎麽能叫瞎操心呢。”
“你們不知道，嬌嬌她有喜歡的人了，你們說的那個連見都不用見，她指定瞧不上。”喬堅堅夾起一塊大蝦仁塞進嘴裏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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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我怎麽就瞎說了。”喬堅堅放下碗筷，一本正經，“爸媽，這事真就得問我。”
“我啊，親耳聽到她那個制片人說的，不可能有假……”
“都說什麽了？”袁美麗趕忙給喬堅堅的碗裏又填上一塊大蝦仁，“快跟媽講講。”
“咱們家嬌嬌啊，眼光高著呢……人瞄上的是誰啊，成心娛樂的總裁！開玩笑，那可是娛樂圈裏最大的明星制造工廠，手底下管著多少明星大腕，影帝影後。”
“是嗎？可是咱們嬌嬌怎麽會認識那麽厲害的人啊？”袁美麗問。
“我查過了，網上說成心的許總也是江海大學畢業的，跟嬌嬌好像是校友，是吧？”喬堅堅沖她聳聳眉，“說不定早在大學的時候，兩人就搭上了……只是咱們後知後覺，被蒙在鼓裏而已。”
“嬌嬌，你哥說的是真的嗎？”
“不是！他瞎編的！”喬嬌嬌冷眼一掃，“喬堅堅，你這麽厲害怎麽不去當編劇。”
“她不好意思呢。”喬堅堅反唇譏笑，“要不我說還是咱們嬌嬌嫩了呢，她表白被拒了。”
“啊！什麽！”喬志強和袁美麗異口同聲驚叫。
“怪她自己道行不夠，從大學到現在這都多少年了，連個男人都搞不定。”喬堅堅連聲嘖嘖搖頭，“沒指望了，看樣子是要孤獨終老，在家當個老姑婆了。”
聽到這話，還能得了。
袁美麗立馬臉色一沈，言辭懇切地說，“嬌嬌，聽媽一句，既然那個什麽許總這麽沒眼光，咱們也別一個樹上吊死，這世上少了誰地球都是一樣轉。結婚過日子，要找踏實靠譜的男人，像你爸這樣的，能給妻兒一個安穩的生活。有錢有勢的男人，咱們指望不上。”
“嬌嬌，咱們就是普通家庭，普通家庭有普通家庭的活法。”喬志強沈聲說，“爸爸不希望你找個多有錢的人家，說實話門不當戶不對，你也過得累。這過日子啊也不光是有錢就行，太覆雜的門第太富貴的家室，咱們高攀不起，爸媽是不想你活得太累……”
高攀不起……
喬志強的一番話，聽進去了多少她自己也不清楚，只有那四個字久久飄蕩在腦中揮散不去，高攀不起……
以許鑒淩的家室她都高攀不起，那人呢……還用說嗎？
那人是江海的金貴，是人尖，是人中龍鳳。怎麽是她一個小透明能夠攀附上的。
眼下就連何沐的身份她都不知道還能保多久，何況是那人的另一半……何家的兒媳婦。她怎麽敢，連想都不要想，想都是一種罪過。
以那人的權勢，那人的地位……一時對她有點興趣，逗弄著玩玩而已。等什麽時候沒了意思，散了趣味，便隨手打發了，她又能怎麽辦。
強忍下發酸的胸口，故作輕松地說，“爸媽，我聽你們的，那個男孩我去見見。”
喬堅堅幾不可聞的輕舒一口氣，一手拍了拍她的肩膀。
閑來無事，喬嬌嬌把房間裏高中時代遺留的陳舊老物件都翻出來整理整理，沒用的讓喬堅堅拖去了廢品回收站，有用的收拾收拾妥當保管起來。
她在書堆裏找到了那本早就被翻爛了封皮的《晴空與海》，隨著窗口投射而進的午後陽光，津津有味的翻閱起來。
“獻給我曾經錯失的那些歲月，獻給海邊的暮色和霞光，獻給一個人，一個名字，或是一個代號……”
書的第一頁，寫著這樣的一句話。
這本書她翻了無數次，卻始終體會不到這句話的含義。
《晴空與海》的作者是微明，幾乎是找遍了所有的搜索引擎，都沒有翻出一點關於他本人的真實信息，想去翻閱他的其他作品，才發現他的作品也僅有這一部，除此之外，再無其他。
喬嬌嬌入行後，托了好幾個出版社的熟人去問，想方設法的打聽。所有人都告訴她，這個人憑空出現又憑空消失，令人捉摸不透，無從知曉。
合上書，仔細地拍了拍上面的灰，又把書放在枕頭下，想等晚上睡前再來重看。
收拾了沒一會，就聽到喬堅堅在樓下喊她幫忙，便急沖沖的下了樓去。
待在家裏的日子好不快活，每天吃了睡睡了吃，有靈感了就打開電腦敲上幾頁字，沒靈感了就陪著爸媽在樓下的小區裏散步。
領居家的馬叔叔已經當了爺爺，小孫子才兩三歲，路都走不穩，扶著凳子咿咿呀呀地想同她講話，有時候也會拿上兩塊糖逗逗他，拿到糖後小毛頭會吧唧一下她臉上親一口，糊得她滿臉口水，然後咯咯發笑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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